工作室的電腦桌架上,擺了盆文竹,小小的非常袖珍可愛。此乃休閒假日
給予自己的小驚喜。我這人不時興過節,卻偏愛高大飄逸、腰桿子節節
攀升的歲寒三友之一,「竹」君子。應該跟幼年在桂竹園跑跳追逐的
成長背景,多少有絲關聯吧?
老家在雲林古坑山區的桂林村,從村頭的鐵吊橋仰首一瞧,隱隱約約地
就能看見藏在幽深林子裡那幢磚造三合院瓦厝了。
據祖母陳述,她生長的山頭周圍就有一大片冬筍林〈亦即:孟宗竹林〉。
父親出世時,全家十幾口人又沿途遷往海拔較低的山豬崛,仍然與竹相鄰。
初懂人事,就記得小小雙足常套在紅色雨靴內,披戴花布斗笠,和父母
姊弟穿梭在雨後的竹子園,採摘那些盛況非凡卻長得粗細不一的桂竹筍。
在舊家居住的十八年,看見雙親為了營生,前後改種各類農作物、農產品,
然而屋後山坡比鄰溪床蓮塘的那片桂竹林麻竹筍林,卻一直保留至今。
惜植物和人類一樣也有老邁凋零之時,每每撞見它們因為無人整理走動,
逐漸湮沒成荒涼死寂的野丘,我的心便昇起一股哀傷之感。
雖然婚後家園恆常養著幾盆棕竹或文竹,賞心之餘也為居家環境添了
一隅優雅的風光。但兩者間畢竟是不同的屬性。
對我而言,童年記憶是無法取代的,它雖然悄悄走遠了,夢中
卻常見那大片竹風搖曳生姿的景致,向我無聲吶喊,彷彿告訴我
「遊子啊!莫忘了歸鄉路……」
竹節清朗俊逸,一若高風亮潔的君子,屢屢盤桓腦海中,未曾淡去,
它給予中年遲暮的我,咀嚼如愛人般,思情的況味,半是悽美、半是懸念……
#圖片拍攝于斗六市/九九莊園/神韻茶會現場
感謝新唐人電視台志工邀請協助。
(更生日報/108.01.07 刊載)
*圖下:古坑鄉/大尖山/感謝網友圖片/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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