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-07-12
更生日報/副刊版/登載
一具具蟲蠹的缺頁史料
我並非擅長等待的鷹。至多也
僅能算僥倖逃離了刀俎的雁
逃離了愁恨的燒殺奪掠，之後
默哀的旗幟再藏不起公理的眼睛
勇士，因你總趕在前方
為我們贖去那些淘洗沙岸的積雪
那時，民族的雨淚匯聚成泥
成海、成江、成浪、成汪洋
首先是捍衛，其次捐軀
再來便該走入歷史迴流了吧？
典籍上鏤記你們的青春少年夢
太平洋嗚咽地送走你們的臉容
島上因戰火而焚風怵厲
傍晚的煙硝以傾軋之勢趕走鷗群
卻喚來貓犬啼哭嚎悲──
啊！我已多久未敢近身探你
古寧頭。
遠古的寧靜是多麼反諷的奢求？
忠魂一如無法申辯的狀紙
絕望英勇豈憑兩句全無退路的
錯殺時令？
早夭的獻祭，是給另方的
福爾摩沙島域
民主精神的香火延遞？
但是遠了，你走得太遠了
古寧頭的弟兄，我們為你擺茶備酒
一如當初捍槍備馬的送行
永恆的歸屬不說重逢。
奈河橋邊你猶揮帽嘶喊：
慘烈的攻訐莫再來過，
千萬別來過……
就在這兒皈依罷手吧！
只留下光
一頁舉重若輕的悼詞，我看得見
也聽得遠。關於「1949年」的
那場戰役唯有隱匿，不曾被遺忘
或者 撤離──
※
(圖片上:
中國內陸名景/網友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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