刊登于
中華日報副刊/017.1102
沒錯的,她愛盆栽、愛魚、愛貓比孩子的爸多一些些,這是
兩人都清楚的。如同她嗜甜,他非葷不食,一條平行的界律,
沒得勉強。或許這是令他愈來愈冷淡的原因。
追根究底要不痛很難,和她的躁鬱一樣,冰火兩極!
吵架爭辯份外熾烈,戎裝打仗不過就是那麼回事了。時間一久,
學會不再哭泣,連躲在棉被嚶嚶啜泣都覺得可恥。
奇怪,以前怎那麼能哭?把臉都哭醜哭老了,誰回頭過?
此刻,自憐等於豎白旗。尤其爭吵聲會往左鄰右舍
擴散,儼然成了潑婦罵街。隔一夜,流言八卦細菌般蔓延整條街,
給了自家人難堪的份,還要不要過日子?
絕早起床,鏡前梳理一頭蓬亂的髮,揀一件素淨的T恤穿上,
巷子口的林姐說,好好穿衣、好好吃飯、好好走路,筋骨脈搏強勁了,
心態就不會七七八八。挺有道理,至少走出去也是個開始。
殘存記憶的畫面就像『瘤』,好壞該全部切除以絕後患。
若猶豫不定茍延殘喘,動輒危及全身細胞,豈不更糟?
她想像丟廚餘一樣把它們通通丟給清潔隊,然後一切又回到雲淡風清。
偏偏咆哮的畫面怎麼擦拭也不肯離去。那深層污點,被歲月捆綁
擺脫不掉,疾病的復發,只是讓她更清楚地看見事實而已。
抿著的嘴角像艘沉船,不懂得笑,是一張彼此犯忌的牌。
他欣賞賢慧低調內斂的女子,逆來順受地接納每一堂修行課題。
而她太陽剛又過度心軟、骨架子大適合扛重物修繕屋樑之類,
根本演不來纖細柔和的婦人小品戲。
他已經不愛她了,短暫美好的時光一直停留在『塔塔加拍山櫻花』
那片段場景,幸福餘味如同流水的清音,潺潺地走過生命,
青春的五官聲吶卻早已模糊……早該忘了、放了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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